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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4节 (第2/4页)
秦牧真诚地提出了意见:“要不然先饿他两天?” ??秦牧好脾气地掏出自己的绢帕给江循擦身,随后又折回小厨房重盛了一碗,依样画葫芦地将粥吹温,送到宫异唇边,柔言哄着:“吃些吧。吃些就有力气了。等你好起来,我就做个小玩意儿给你。……一个柳笛?怎样?” ??宫异怯怯地看着秦牧,思考了一会儿,也不知道是被柳笛还是被秦牧那双温柔的眼睛说服,乖乖地挪近身体,咽下那口粥,又咻地一下缩回原处,小仓鼠似的蠕动着腮帮子,眼睛里总算是有了几分活气。 ??江循把自己清理干净后,抱臂在一边围观这熊孩子接受投喂的全过程,觉得人和人之间果然是存在着所谓的差别待遇的。 ??不过,摸了摸自己脸上寸厚的铁面具,江循释然。 ??也是,自己这副尊容,不吓着人家小孩儿才见鬼了。 ??接下来的数日,秦牧都和宫异待在一起,那孩子一夜间亲人尽数死去,无依无靠,从一个世家公子一落到底,任谁都无法接受这般落差。在彷徨无措间,他仿佛是只刚破壳的雏鸟,死死认准了秦牧,只有秦牧来喂吃的时才会张嘴,只有对着秦牧的时候才会说些话。其他的多数时候,他就像江循被囚时一样,呆呆地望着某样物件发愣。 ??宫异和明庐二人是薄子墟屠杀中唯二的幸存者。据明庐说,宫异在年祭前夜突发高烧,自己随侍在宫异身侧不敢离开,正因为此才躲过一劫。在目睹了薄子墟的惨景后,宫异大受刺激,只有明庐还算思路清晰,打点了些必要的细软宝贝,拿走了宫一冲尸首边丢下的骨箫天宪后,二人为免尸体腐化、引发瘟疫,将薄子墟付之一炬。 ??唯恐那姓应的卷土重来,两个孩子急匆匆地逃离了薄子墟。刚离开余杭境内,宫异的身体就再也撑不住,昏睡过去。明庐又不大擅长御剑,也不知怎的就昏头昏脑地撞到了渔阳来。 ??得知了此事,秦道元果断决定,将宫异送到殷氏去。 ??父亲的决定让秦牧十分不解,带着江循去找父亲理论,认为此时宫异身心受创,起码得叫他修养好身子再议此事,但秦道元却一脸忧色地对秦牧道:“牧儿,我秦氏在六大世家中,论起实力排名尚在宫氏之后,若是我们收留宫异,招惹来那应宜声的报复,你说该如何是好?” ??这理由让秦牧语塞了。 ??他虽然单纯,但绝不愚蠢。宫异现如今就是一个烫手山芋,谁家接收,都有可能招致无穷无尽的麻烦。 ??见秦牧动摇,秦道元立刻循循善诱:“牧儿,殷氏家大业大,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世族,理应负起照顾宫氏后人的责任,我们无需牵扯其中,可明白?” ??秦牧想到那满心依赖自己的小团子,想辩解些什么,但人情终究大不过事理,他没办法让整个秦家冒如此大的风险,只能垂首懊丧道:“……那么,父亲要请殷氏的人前来接履冰吗?” ??秦道元摇头:“为了安全起见,父亲会遣人送宫公子去。” ??他早就算计好了。宫异是个不小的麻烦,如果和他的家人在薄子墟一并死了倒还罢了,可惜他活着,不管送到哪儿,都有可能引来灾患。现在殷氏是纪云霰当家,那女人年纪尚轻,却精明得很,如果好声好气地请殷氏派人来接宫异,他怕纪云霰婉言拒绝,不如直接送到殷氏山门下,这样一来,殷氏便再无理由推拒,秦氏也能顺理成章地甩去这个累赘。 ??在秦道元这般冠冕堂皇地打着“为了安全起见”的幌子时,江循隐在面具后,露出了一个嘲讽的冷笑。 ??秦牧却听不懂这弦外之音,眼睛登时亮了:“那我陪着他一起去。” ??秦道元一愣,正要拒绝,秦牧就缠了上来,目光澄澈闪亮:“履冰离不开我,我至少还能在路上照拂他一二。求您了父亲~” ??秦道元怎么受得住他这般缠腻撒娇,只得胡乱允下。 ??离开了回明殿,准备回自己的居所,秦牧一路都在苦恼,该怎么向宫异提起此事,江循则抱着剑尾随在他身后,一言不发。 ??秦牧实在是想不出该怎么向宫异说,就打算向江循讨个主意:“小循,你说,我该怎么同履冰提起此事,他会好受些呢?” ??江循挑眉:“被当做累赘这样送来送去,你怎么提他都不会好受的。你该怎么说就怎么说,最坏不过大闹一场,最后也不得不